好不容易抬手摁下向下的键,等了好一会儿电梯门也没开,反倒是身上的手机震响了,他闭了闭眼,还是将手机拿了出来,也没看是谁的电话,就点了接听。

温柔的女声在她的耳边,像是时远时近,“时谦,你怎么不在病房,在医院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你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低哑而虚弱,“妈……”

“你在哪里?是不是不舒服?快告诉我……”

电梯门开了,男人还是扶墙走了进去,薄唇一张一合,低低喃喃的道,“我……”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他就眼前一黑,轰然倒了下去。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还传来沐太太焦急的喊道,“时谦,时谦,时谦!”

电梯往下,在七楼的时候停下了,门一开,一对年轻的情侣正打算走进去,却猝不及防的看到里面倒着一个男人,其中那个年轻的女孩顿时吓得尖叫了起来。

…………

池欢当然不知道墨时谦体力不支而昏迷,又被人送回医院的事情,她在玄关的地板上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经纪公司的经理又打电话来催了。

她低头瞥了眼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接了,声音还是没有温度的懒散,“又怎么了?”

“欢欢,你到了没有?”

“还没呢,路上堵车啊。”

“你快点啊,人家已经到了,总不能让人家等你吧。”

“那堵车我有什么办法,不让你让瑞德先生打电话给交通局,疏通一下道路?”

“你……”

池欢还是站起了身,淡淡的道,“好像可以动了,等我到了再说吧。”

说罢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妆被眼泪哭花了,她于是又回去不紧不慢的补了个妆,等脸和妆容都完美到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她才重新捡起包,再次出门。

不过这次她没有去地下停车场开自己的车——

其实如果她去了的话,就会发现墨时谦的车还停在那里,没有被开走。

她在公寓区外拦了辆的士,打车过去了。

…………

地点还是1999。

池欢虽然之前就猜到这个叫瑞德的男人找她的麻烦就是存心让墨时谦心里不舒服,他把地点定在这里,这心思已经明显得昭然若揭了。

包厢,池欢推门而入。

里面是一片奢华璀璨,每个男人都是西装革履的样子,每个女人都是精心装扮的美丽娇娆模样。

桌上摆着精心摆盘的菜式,每一样都是天价,光看着就觉得养眼了。

酒香萦绕在空气中——

并不香,或者说那些开了的名酒原本应该有着很醇的酒香,可一旦混合了别的乱七八糟的味道,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