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没能问出什么来,自打我说了我是荣智良的朋友之后,寒露对我的防备就变得更加明显,她推着我出了那扇破败的大门,推得我一个踉跄,要不是王凌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我差点从她们家门口的门槛上翻出去。

“哎,你这女人怎么回事?”王凌帆一手扶着我一手指着那扇已经关上了的木门,怒骂了一声。

门上簌簌落下灰尘,整扇门看着摇摇欲坠的,仿佛只要轻轻一脚就会轰然倒塌一样,王凌帆拉着我避的远了一些。

门里面传来一道颤音,“你回去告诉那个人,我跟他这辈子没有瓜葛了不会纠缠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就当是我欠他的,让他……让他放我一条生路。”

寒露嘴里口口声声的那个人,说的应该就是荣智良。

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荣智良会杀了她?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门里面沉默了许久,最后传来痛苦的颤音,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他母亲,那个可怕的女人,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再想要追问什么的时候,门里面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她仿佛癫狂了一样,在屋里面疯狂的摔砸东西,门不断地晃动,一阵有一阵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撞击在门上,我浑身一怔。

“这女人疯了吧?”王凌帆拉着我朝着巷子口走,“你怎么跟这种女人也有交集,再不走的话,这门倒了,那些破烂玩意儿可就都到我们身上了。”

我回头看着那扇被撞得很危险的木门,皱起眉头。

我隐隐觉得当年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好不容易挣脱了王凌帆的手,我冲到那扇木门前问道,“当年的事情,荣智良知道吗?”

木门里面稀里哗啦的那些声音渐渐小了,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我忽然有些慌张,拍了拍门,“喂?”

王凌帆过来拉我走,“你疯了啊?还不走?她根本就是个疯子。”

“不对,”我皱眉拍了拍木门,“里面没动静了。”

王凌帆看了我一眼,“让远点儿。”

“碰”的一声巨响,那扇原本就破败不堪的木门在王凌帆的脚下轰然倒塌,我看着门里面的景象,瞪大了眼睛。

那一堆被砸的稀巴烂的破烂中间,瘦弱的女人,穿着一身略显单薄的学生装,一只胳膊搭在桌上的鱼缸里面,鱼缸里面泛着猩红色,正在努力将鱼缸染得更加血红,鱼缸旁边,是一把沾着血迹的水果刀。

“寒露,寒露……”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我一脚跨进了那个屋子,王凌帆拽了我一把,“你要是现在不走,要是出了事,脱不了干系。”

“那是一条人命。”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甩脱了王凌帆的手,冲到寒露身旁把她的手从鱼缸里面捞了出来,一道还在冒血的口子搁在左手手腕上,深可见骨。

而寒露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已经褪尽,可是我却在她嘴角边看到一丝笑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意啊?仿佛是解脱一样。

“你再这么看着她,她死在你怀里我们更脱不了责任。”王凌帆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索。

他三下五除二把寒露抱了起来朝着巷子口奔跑,我跟在他身侧扶着寒露的左手试图让血流的慢一些,可是那一路的血迹依然触目惊心。

送到医院之后,我跟王凌帆在医院手术室门口等着,我跟王凌帆两个人都是一手的血迹,他的手机响起,接了个电话走远了,回来的时候我刚洗完手,手上湿哒哒的滴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