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后头拉着板车一直没有开口的腼腆官兵开了口,他看着施夷光,微微皱着眉,轻声道:“不知阁下家中人是作何的?”

施夷光目光扫过那官兵,自知他心中所想。平常人是拿不出这样的物件的。

她看着那官兵,只道:“这金钗,是王族的哥哥相送。若是不正当的,我也不敢拿道官兵面前的。”

说罢,向着那拿着棒槌的官兵一扔。

那官兵见此,咧着嘴赶紧屈腿接过。生怕金叉掉到了地上。

而后施夷光便向着面前的三个官兵抱着双手作了个揖,端正的行了个礼,转身走向屋子里头。

院外的三个官兵看着走进屋内的身影,面面相觑,最后各自落在自己手里的竹卷和金钗上。

“不是常人罢?”那拿着鼓锤的人看着自己手里的金钗,有些犹豫的问道。

“看她给的竹卷就知道不是了。”站在旁边的官兵将竹卷当做珍宝一般放进怀里头,而后转头看着那拿着鼓锤的人道:“你倒是捡了个大便宜。”说着,向着隔壁的院子行去。

拿着鼓锤的人抿着嘴憋着笑,将手里的金钗放到怀里头,转身跟了上去,将手里的鼓锤使劲儿的敲了敲,满面喜色。

外头铜锣声响起的时候,施夷光已经坐在了屋里头的案旁。她将红包一个个打开,看着里头一大堆吃的东西,面上带着笑意。

鱼卵蚳獐这些东西也算是罕物,不过郢都是天下少有的几座繁城之一。能吃上这些东西也不算稀奇。

许多东西施夷光来了这个时代,也就吃惯了。只是布包里头的虫子,和那蚳(白蚁卵做的酱),施夷光还是有些吃不下。

整理好吃的,施夷光看着其中两个没打开的红布包,又转头看了看屋外。院子外头空无一人。

想了想,施夷光还是提着酒壶,将红布包里头的肉和酱菜倒在瓷碗里,先是走到安阳的屋子里头,将碗放在屋里的案上,又从怀里头掏出两个酒杯,各自倒了一杯酒,搁在两人的案上。

而后静静的喝起了酒。一杯清酒,一点点的抿着,喝了许久。

施夷光靠着桌案,一只腿盘着,一只腿曲着。她抱着腿,扫过屋里头。

人走了太久,屋里头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施夷光独自在那屋子里头呆了好一会儿,才端着另一个瓷碗,提着清酒,去了孙先生住过的屋子里头。

施夷光打开孙先生屋子的锁,走了进去。将手里端着酱肉和干肉放在桌案上,而后只从怀里拿出一个杯子,放在桌案上,斟满酒。

收好酒壶,她站在桌案前,看着桌上的菜。

撇了撇嘴,开口道:“其实这酒肉本是我骗来的,想自个儿吃。自个儿吃多好,能吃上好些日子。这季节,也不怕坏。外头那么多残雪,掏点儿放进去,当成冰箱也能搁上好些日子。”

施夷光絮絮叨叨的说着。

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头,只有她一人轻声的话语。